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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炮灰小太後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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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炮灰小太後27

暨柔細細思索下來,大致也能猜到一二。

今日長寧宮的動靜如此大,以陳太妃為首的太妃們浩浩蕩蕩地來到她的宮殿,不用多想也知道周圍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註意著這邊的風吹草動,待時機成熟便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其背後的主子。

先帝昏聵無能,後宮嬪妃眾多,這偌大的皇宮早就如同篩子般,背後不知道藏了多少別人的眼線,早就不是什麽森嚴如鐵桶般的天子住所。

而祁燁要做的就是讓皇宮回歸森嚴,不想自已和暨柔的一舉一動被前朝大臣們掌控,否則這樣的皇帝同傀儡有何區別?

“那若是他們故意到長寧宮來說給我聽呢?”暨柔若有所思道。

既然祁燁起到了流言,還同自已有關,暨柔便大致能猜到是什麽了。

她清楚,流言如同一把利刃,有時候能殺人於無形,盡管暨柔很少出去,通常時候都是呆在長寧宮,但保不準有人故意將流言散播在長寧宮周圍。

這樣一來,勢必會傳到底下的宮人耳中,緊接著傳到暨柔耳中,若是她性子差些,極有可能便沈不住氣,自亂陣腳。

祁燁沈吟片刻後道:“如果是宮人,直接拉去慎刑司,若是其他人,便隨你處置。”

他說得幹脆利落,剛毅冷峻的面龐上寒光乍現。

暨柔一頓,“這可是你說的?”

她垂了垂眸,很快又擡眸看向祁燁,細細地打量著他的神色變化。

別到時候又反悔了。

對於她的質疑,祁燁目光一黯,隨即頷首,下頜的線條清晰可見。

“自然是真的,你何時見我食過言?”

暨柔心裏一松,驀地又看向李茂才:“陛下金口玉言,李公公,你也聽到了吧?”

跟在主子身邊一直充當透明人的李茂才聞言趕忙彎腰表態:“回娘娘的話,奴才聽得一清二楚。”

“若是陛下反悔,老奴可為您作證。”

他年紀不算大,二十出頭,有些發胖的臉上帶著喜人的笑意。

話說得促狹有趣,讓殿內的氣氛逐漸回暖。

說完後他小心地看了眼暨柔的臉色,又看了眼祁燁的臉色,發現兩位主子並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意思,心中稍安,明白自已的表現沒有出錯。

或許正是因為他這察言觀色會說話的能力,因此才能從眾多太監中脫穎而出,成為祁燁身邊的貼身大太監。

話題輕輕揭過,暨柔回想起什麽,神情帶著不確定問祁燁:“陳太妃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當時她可是註意到了,陳太妃一雙眼珠子時不時滾滾動,尤其是在祁燁出現後,看向他們的眼神中總是帶著莫名的惡意。

暨柔對別人的視線很敏感,每次擡眸看向她時,又見她迅速將目光撇開,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

聞言祁燁沒有微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她:“你指的是什麽?”

俊美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仿佛沒有聽懂暨柔話中的意思。

“你知道的。”

祁燁疑惑更深了,“朕不知道,還請太後娘娘明示。”

暨柔翻了個白眼,又裝。

這個男人越來越愛裝了,明明以前是個一本正經的人。

既然他想裝聽不懂,那暨柔也懶得解釋,反正這件事對她來說並不是非知道不可。

祁燁失笑,心裏又不由得發酸,她對自已越來越沒有耐心了,難道自已對她來說當真毫無吸引力了嗎?

這個念頭生起,祁燁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反而摸了摸下頜,在觸摸到一手的微茬時狠狠蹙眉。

這些時日太過忙碌,今日聽到長寧宮的小太監來傳話後更是匆匆趕了過來,就連一身的衣裳和長著青茬的下頜也不曾處理幹凈。

眼眶有些酸澀,祁燁不用照鏡子也知曉自已的眼球定是充滿了紅血絲,難看得緊。

想到暨柔以前最喜歡盯著自已這張臉看,時不時雙手捧著對自已,語氣驚嘆道:“祁燁你長得太好看了!你是我見過長得第二俊俏的男子!”

被她誇長相好看的祁燁並不覺得冒犯和丟臉,心底反而很是欣喜,因為他知道,暨柔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品。

因此被她誇讚好看的,便真的是好看。

然而在聽到她說只是第二俊俏時,祁燁一頓,心裏的危機感噌噌噌往上冒。

“第二?”他的語氣中有不確定也有探究。

一見他蹙眉又佯裝疑惑不在意的樣子,暨柔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當即彎了彎唇角說:“第一自然是我爹爹啦!”

對上祁燁驚訝的目光,暨柔解釋說:“我娘說我爹爹年輕時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許多年輕姑娘都喜歡他,就連他和我娘成了親後也是經常被人盯著看,甚至還有小姑娘向他扔手絹!”

“我娘還說那時候我爹時常回府時都是黑著臉,但是自從我爹爹開始蓄胡後盯著他臉的姑娘就少了,於是他便一直蓄著胡子了。”

若是其他男子被女子獻殷勤定是十分享用,即便不會動什麽歪心思也必然是心中暗爽,然而長了一副好皮囊的暨父卻是備受困擾。

小時候被人調侃長大定是多情花美男後便喜歡板著一張臉,並且對女色敬而遠之,長大後更是時常保持著冷臉,企圖讓人敬而遠之。

祁燁倒是沒想到暨父年輕時還有如此經歷,在他印象裏只是個為人嚴肅板正,說話直接得罪不少人的諫官。

不過在知道自已在暨柔心裏是除了她爹外長相最佳的男子後,他克制不住地彎了嘴角。

然而現在他卻笑不出來,摸著微微剌手的下頜,祁燁竟然生出了一些焦慮。

他甚至有些沖動地想問她如今自已的相貌在她心裏排第幾?但祁燁心裏沒底,問不出口。

暨柔不知道短短幾分鐘他已經想了這麽多,見他不說話,仔細看,面色還隱隱發沈,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男人心嗎,海底針。

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男人可真難伺候。

暨柔得出這個結論,不想傻乎乎地待在這兒看他沈思,於是起身準備離開。

結果還沒等她起身,祁燁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對暨柔說:“陳太妃的事情不必理會,從明日起她不會再來煩擾你。”

提到陳太妃時他臉上的殺意一閃而過。

姚家的手真是越伸越長了,看來上次的敲打還不夠。

回宮的路上,祁燁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身後的宮人只知道陛下心情不好,但為何不好他們並不清楚,也沒法知曉,就連李茂才也不清楚,明明方才在長寧宮還好好的。

果真應了那句話,聖心難測。

快到紫宸殿時,祁燁忽然吩咐:“去把趙回春叫過來。”

趙回春?

李茂才迅速在大腦裏搜刮了一番,立馬反應過來這人不是太醫院的副院首嗎?

他低頭應了聲,同時心中嘀咕:這趙回春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不是最擅長美容養顏一事嗎?也正如此,先帝在時他出的美容方子深受各宮娘娘們的喜愛,因此破格提拔上了副院首的位子。

如今好端端的陛下怎麽記起這一號人物了?

心下嘀咕,李茂才的腳步卻走的越發快。

-

轉眼間,距離先帝眾妃前去長寧宮為了選秀一事又半點好處沒有討好後已經過去了半月。

這半月以來,不用暨柔出手,先是陳太妃在第二次突然瘋病發作,吵著鬧著要見先帝,宮人阻攔,結果她拔下頭頂的簪子刺入了貼身宮女的心口。

為了不將此事鬧大,姚家人親自進宮進奏,希望祁燁下令將人送去皇陵,免得陳太妃瘋病再次發作,誤傷他人。

然而陳太妃清醒後卻是坐在地上大哭了很久,隨後口口聲聲說自已沒有瘋病,不是故意殺人的,她不要去皇陵!

可惜事實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不管她有沒有瘋病,她都不可能呆在皇宮了,晚間便被人連夜送去了皇陵。

除此之外,那些未曾生養過的後妃要麽被送去了寺廟或行宮,要麽年紀尚輕有父母記掛著的,或者自已有主見的便領了些銀子出了宮。

而那些膝下有子嗣的太妃,則是被勒令搬到了西宮一片,那裏位置偏僻,最適合她們聚在一起了。

好在雖然老皇帝在世時她們爭個你死我活,如今有了陳太妃的前車之鑒,她們也安分下來不敢生事,生怕連累了自已孩子。

因此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她們倒也看順眼了去。

至於慧太妃,難得明智了一回,將女兒靜嫻公主的婚事決定權完全交給了祁燁。

在她看來,自已女兒婚事坎坷,因為陳太妃的事情讓她們母女倆名聲受損,即便婚事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了,而且這樣或許還能賣祁燁一個面子。

可惜祁燁對此事毫無興趣,更沒有亂點鴛鴦譜的愛好,因此一句話便將慧太妃打發了,皮球又踢了回去。

最後確定祁燁的確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後,生怕再生事端,慧太妃便很快將靜嫻公主的婚事定了下來,是她娘家的一個侄子。

雖然她出身低微,家門不顯,娘家門檻低,但是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何況她女兒可是公主,嫁過去也是低嫁,不會受人欺負。

期間如同祁燁設想的一般,宮裏宮外開始有了關於暨柔的謠言,說她是禍國妖妃,九尾狐貍精轉世,先是將先帝迷了眼立她為後,現在又蠱惑了新帝,宮中幾次變故都和她有關。

甚至有人說她命格帶煞,八字很硬,容易克人,尤其是夫婿,否則怎麽那麽巧在大婚之日先帝便駕崩了呢?

暨柔對此嗤之以鼻,什麽八字很硬,命格強勢,真要論起來,那也是被克的一方太弱了,承受不住罷了。

“娘娘,那幾個嚼舌根的宮人已經處理了。”讓人按照暨柔的吩咐將人送去了慎刑司,冬雪回來覆命。

作為暨柔的貼身大宮女,冬雪如今行事越發有章程,人也穩重不少,對於宮裏的彎彎繞繞很是熟悉,處理起來犯事的宮人得心應手。

如預料中一樣,那些人見暨柔足不出戶,仿佛對那些流言充耳不聞,便刻意將流言在長寧宮散播,企圖引起暨柔的註意。

暨柔絕不手軟,直接讓人將散布流言者拖去慎刑司,自然有人會處理此事。

或許是暨柔手段幹勁利落,一回兩回後便起了震懾力,無人再敢議論紛紛,因此長寧宮外清靜了不少。

冬雪說著,又將一封信遞給了暨柔,“這是老爺夫人讓人捎帶進來的,說是您用得上。”

信封鼓鼓囊囊的,像是裏面塞了很多紙。

暨柔打開後發現是一疊銀票,有面額大的,也有面額小的,加起來足足有近萬兩,這無疑是一筆巨款。

信封裏沒有信,但是暨柔瞬間就明白了父母的心思,無非是怕來往太甚,給她添麻煩,又怕她在宮裏過得不好,便只能給她送銀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人不愛銀錢,只要有錢傍身,在哪裏過得都不會太差。

將銀票收好,暨柔倚靠在貴妃榻上,語氣慵懶:“冬雪,將匣子裏的那些金裸子金瓜子拿去給人分了吧。”

天氣漸涼,今日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百蝶裙,外面搭了一件淡紫色外裳,染著丹蔻的玉手指尖纖細柔嫩,鮮艷的丹蔻將她的肌膚襯托得越發白皙瑩潤,盈盈燭火下,散發著珍珠般的細膩光澤。

對於暨柔的吩咐,冬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含義。

俗話說打人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最是拿捏人心,這些天因著好幾個宮人被拖去了慎刑司,長寧宮難免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已,甚至有人覺得暨柔喜怒無常,難伺候。

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這些宮人們拿到好處,並且說上幾句敲打的話,最懂得利害是非的宮人們定是能明白其中意思。

對於他們來說,能從其得到好處賞賜的主子便是好主子,畢竟有賞賜便證明主子沒有惱了他們,他們還是有用處的奴才。

至於那些被送去慎刑司的奴才,自然是他們犯了大錯,否則主子怎麽會偏偏懲罰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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